米塞斯诞辰141周年 | 最后的自由骑士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欧洲价值 Author 叶克飞
最后的自由骑士
1881年9月29日，米塞斯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位20世纪著名的经济学大师，卓越的自由主义思想家，终其一生都是一位坚定的知识分子，在乌托思潮盛行20世纪，他促成了古典自由主义的复苏，几乎是那个时代唯一正确的人。
▌米塞斯其人
1973年10月10日，路德维希·海因里希·艾德勒·冯·米塞斯去世。这位经济学大师、自由主义思想家和奥地利学派代表人物，影响了一代经济学学者，其中就包括了哈耶克与穆瑞·罗斯巴德。
米塞斯出生于奥匈帝国时代的莱姆堡，也就是如今整座老城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乌克兰利沃夫，幼时全家搬回祖居地维也纳。
1900年，米塞斯入读维也纳大学，1906年获得法律和经济学博士学位。1927年，他创建的经济研究所正式成立，哈耶克出任第一任所长。
1940年，米塞斯移居美国。当时美国盛行凯恩斯主义，坚持自由主义的米塞斯并未得到足够尊重。他一直挂着访问教授的虚职，拿着各基金会提供的薪水，但这并未动摇他的信念，在生命的最后二十年里，他完成了一部部著作，其中就包括了《人的行为》。
1949年9月14日，米塞斯的《人的行为》一书出版。这是米塞斯最伟大的作品，也被视为20世纪人类智慧最好的结晶之一。
米塞斯后来被认为是改变人类世界的人物，说到20世纪经济史，他是一个无法绕开的名字。早在上世纪20年代，经济学界爆发了一场关于公有制下计划经济是否可行的辩论。
▌伟大的理论
米塞斯提出了一个足以影响日后世界的理论：如果没有自由市场，在缺乏市场价格机制条件下，就没有价格制度，也就不能进行经济计算，这就会导致中央计划者永远无法正确计算复杂万分的经济体系的运作，进而必然导致计划体制的失灵和经济的低效率，因此中央计划经济不存在可行性。现代工业化体制下，唯一合理的经济方针是自由市场经济。
这一洞见使得许多曾对计划经济抱有幻想的经济学家们（甚至包括了年轻的哈耶克）苏醒过来。哈耶克就曾写道，米塞斯的理论“在当时震惊了我们整整一代人，而且我们只是渐渐地和痛苦地才相信了这部论著的核心命题。”
从苏联解体、前东欧各国改制，再到中国近四十年来的开放，实际上都是对米塞斯乃至哈耶克当年对中央计划经济非可行性判断的证实。
但米塞斯对于人类世界的巨大意义，并不仅仅在于经济学领域，他还是一位真正的伟大自由骑士。
年轻时，他就已经发现专制的弊端。他曾写道：
对历史知识的强烈兴趣，让我迅速觉察到了德国历史主义的不足。它并没有在解决科学问题，而是沉迷于赞美普鲁士政府的政策，并为独裁政权开脱。德国的大学属于官方机构，教员都是公务员。教授们清楚自己工作的公共服务性质，也愿意把自己看作普鲁士国王的仆人。
在一战之前，米塞斯已经完成了《货币与信贷理论》这本传世之作。从此，他展开了与专制的漫长对抗。
他竭尽全力告诉自己的祖国：计划经济不可持续，由此衍生的专制与疯狂，会让国家和民众陷入巨大的灾难。面对愚蠢自私的奥地利当权者，他不顾被排挤的困境，用一本本著作避免祖国步入歧途。
早在一战后，他就提出，德国不应有复仇之心，否则，德国和整个欧洲的昨日世界都将被摧毁。这是一次警告，却也不幸成为二战的预言。而且，早在上世纪30年代初，当人们还在乐观认为纳粹主义不可能在奥地利成功时，米塞斯就已经预见到了巨大的危险，极力劝说大家移民。
▌不变的信念
1933年，希特勒上台。作为犹太自由主义者，米塞斯只能离开奥地利，避居瑞士，并在那里完成了《国民经济学》。
二战期间，因为自由主义思想，米塞斯成为纳粹的清除目标。此时的欧洲已经陷入战火，集权专制主义的阴影笼罩世界，米塞斯与他坚持的自由主义思想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许多昔日同伴转而成为纳粹的拥护者，米塞斯却不为所动，先逃往葡萄牙，转道前往美国。
在美国初期，米塞斯夫妇居无定所，只能辗转于各种酒店和临时公寓。动荡时局对于古典自由主义者来说也是巨大打击，尤其是国家主义的强势，几乎等同于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米塞斯在这段人生低谷期里也倍感绝望，但他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其实早在让古典自由主义者痛心无比的一战时，他就曾写道：
长此以往，我陷进了这样毫无希望的悲观中。同样的感受，也给欧洲最聪明的人们施加了厚重的压力。悲观击垮了卡尔·门格尔，也给马克思·韦伯的人生罩上了一层阴影。面对不可避免的巨大灾难，人们将会怎样生活？
这是一个关乎性情的问题。我还在读中学的时候，按照惯例，选择了维吉尔的一句诗作为我的座右铭：不要向邪恶低头，鼓起更大的勇气，继续与之对抗。在战争时期那些最黑暗的时刻，我回想起这句诗。
我曾经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绝境，面对那种处境，理性的深思熟虑完全无济于事；可是接着，意想不到的事件发生了，救赎随之降临。甚至现在我也没有失去勇气。我愿意去做一个经济学家所能做的任何事情。我不会倦于述说我所认为正确的事情。
面对二战，米塞斯依然做到了这一点。终其一生，他都是一位坚定的知识分子，不向邪恶低头，也坚持自己的思维方式。在他看来，逻辑是人类理解世界的方式，同时也是改变世界的方式。当大多数人都没有逻辑时，我们只会更怀念米塞斯。
▌米塞斯语录
●不保护私有产权的国家从来没有发展到某个文明的略高阶段，这是个无可否认的事实。
●没有市场经济的地方，哪怕是立意最佳的法律，也不过是僵化的文字而已。
●取消市场经济，实际上取消了一切自由，只给个人留下了服从的权利。
●特权给某一集团带来的短期利益，是以其他人的利益为代价的。
●市场经济是一种人人都有机会获得财富的制度，他给予每个人不受限制的机会。
●在市场经济中，要获得并保持财富，除了成功地为消费者提供服务外，别无他法。
●工厂制度开创了一种崭新的生产和销售方式。它的特征是：产品的设计不再针对少数富人，而针对的是一向在市场上无足轻重的普通消费者。
●消费者最终决定的不仅仅是消费品的价格，而是所有生产要素的价格。他们还决定市场经济中每一个成员的收入。是消费者而非企业家支付每一个工人和男女明星的薪水。
正是消费者花费的每一分钱，决定了一切生产程序的方向和所有商业活动组织的每一个细节。这种状况曾经被称为市场民主，即每一分钱都代表一次投票权。
●利润体系的优点是，它为改进提供了极高的奖赏，使人愿意冒很大的风险。假如取消或大大缩减这种奖赏，也就不会存在任何进步了。
●利润的最终来源，总归是对未来的洞见。
●市场经济独一无二的效率要归功于它激励每个人竭尽全力服务于其同胞。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资本投资。如果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基本原理的话，那就看看所有落后国家是多么渴望为他们的工业搞到外国资本。
●就人而言，改善生活最适当的方法是社会合作和分工，他们是人在生存竞争中最重要的工具。
●一个社会，如果弥漫着对劳动的厌恶，就会堕落成由心怀仇恨、互相谩骂和疾世愤俗之徒组成的大杂烩。
●社会利益与得到正确理解的个人利益之间，并非存在不可调和的冲突。社会不是需要个人牺牲个性的摩洛神。
正好相反，社会是使每一个人获得福祉与快乐的最为重要的工具，是个人得到生存与进步的最合适的武器。社会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满足人的所有欲望的最佳手段。